【哈艾】Juvenile（四）
先立个flag，为了剧情连贯，今天我争取双更→_→
Juvenile（四）
艾德蒙德坐在黄金时代三楼靠窗的位置，天气寒冷，但饭店里暖气很足，他呆了没多久就不得不脱去外套，只穿了西服背心和衬衫。他和哈尔丁约在七点钟，这是他定的时间。不过他第一次给那小孩儿发短信的时候，等了挺久的时间才有回音。
时至今日艾德蒙德依旧觉得会和哈尔丁认识是件挺有趣的事情，不过再进一步的关系发展就需要再斟酌一番。他可从来没考虑过和同性交往，虽然并不排斥，但怎么说也不该是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。再者说来，他根本没那个心力去维持一段恋爱，看上回女友跟他分手的原因就知道了，和前几个一模一样：“你心里只有你弟弟和你的工作，根本没有关心过我！”
这也是他虽然帅气多金且性格不错，却多年单身的原因。有个身体不好的弟弟要照顾，有个需要时时刻刻紧盯的公司，任谁都会难免对个人生活有所忽略。倒不是说他不着急，艾德蒙德在感情上常被他朋友奥斯瓦德嘲笑像个纯洁的理想主义者，“如果他有了恋人，连他们做爱都纯洁得像上帝临幸圣母玛利亚！”这个人曾经如此刻薄地说。
对此艾德蒙德只是笑笑，他尽管到了这个年纪，调情的手段也与他那张纯善的脸不符，在一众朋友里好得出奇，但他仍保持着对爱情纯洁性的美好憧憬，对于相爱的条件更是要求全然的信赖与尊重。可他每每看看自己的现状，总觉得践行不了这个理念，无法爱情和事业两全，故而每次那些女孩儿向他提出分手，他也只觉得亏欠了对方，便毫不拖泥带水同意了。
对哈尔丁说清楚他的状况，叫他乖乖回去不要在自己这儿浪费时间，达成这两件事就是他今晚的目的。或者换一种方式，如果哈尔丁愿意作为朋友交往，他自己也乐得轻松。
“抱歉，我来晚了。”
哈尔丁进来的时候艾德蒙德已经喝了一杯茶，鉴于上回的经验他可不敢再和这个人拼酒。他把菜单推给哈尔丁：“没关系，我也刚到没多久。你想吃点什么？”
“那个，艾德。”哈尔丁有些难得的不好意思，他苦恼地看着艾德蒙德，又在对方回视时迅速移开目光，“我，我今天不能陪你太久。”
艾德蒙德有点想笑：“我们本来也只是约了吃饭。唔，”他试探着说，“如果你的事很紧急，不如先去解决？不用在意我。”
“其实……这件事没我也能解决啦。”哈尔丁犹豫了下，最后还是坐下来，“没事，时间还好，不用担心。”
他们分别点了菜，为了节省时间艾德蒙德取消了原定计划，把这变成了简单的一餐，至于饮料，他选择了茶和果汁。
“你不喝点酒吗？”哈尔丁之前把选择权交给了艾德蒙德，现在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给自己点了儿童饮品。
“喝酒就不必了。”艾德蒙德冲服务员来了个微笑，小姑娘几乎立刻就红了脸，“你的时间应该来不及吧。”
“……谢谢。”
这个开头有点尴尬，在他们开始用餐的整整十分钟里，两个人都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食物，哈尔丁为此郁闷不已。
他决定说点什么化解这种气氛。
“那天你回家以后很忙吗？”艾德蒙德先开口了，“我第二天才看到回复。”
“你很在意？”哈尔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，他盯住艾德蒙德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。对方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，一时之间连动作也停顿了一下。
“不，我只是觉得这样有些……浪费你的时间。”他这话小小地刺了下哈尔丁，又不会显得失礼。
哈尔丁假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：“当然不会，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，对我来说都有特别的价值。”
“我是个无趣的人，也没有陪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打算。”艾德蒙德有点头疼，他原本打算稍稍在别的话题上转个弯，再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见，但哈尔丁这人的行事风格显然不属于他认识的任何一类人，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，又觉得有些新奇，“你并不了解我，我也同样，或许你会说，你是对我……一见钟情？”他及时把对面小孩儿想说的说了出来，“但是这样的理由，恕我无法接受，更不会因为你一时的冲动就和你交往。所以，我们最好今天吃过这顿饭就不再联系了。”
哈尔丁显然对他这样单刀直入的谈话方式很欣赏：“我想我需要和你澄清：首先，我之前就说过了，我是在认真地追求你。然后，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，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。至于你说的，我不了解你，这一点我们可以慢慢深入，比如说这次，或许我能知道你更喜欢喝茶而不是酒？最后，我对你的确不是一见钟情，”他满意地看到艾德蒙德挑起了眉毛，“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上你，更不妨碍我们的交往。”
“等等，我可不记得我们有在交往。”
“迟早有一天你会的。”
“……好吧，你听我说，”艾德蒙德揉了揉太阳穴，感到一阵头痛，“作为一个男人，我不需要一夜情对象谈对我负责之类的话。而你既然说你已经是个大人，就更不用为了这种随便玩玩的感情纠缠不放。”
“我不认为这是随便玩玩的感情。”哈尔丁放下刀叉，“或许我们的相遇很不正经，嗯，一夜情，但要怎么对待由此产生的感情，那可是另一回事。”
“如果我说我只打算当它是随便玩玩呢？”
“那我会让你改变这种想法。”
艾德蒙德几乎要叹气了，他喝了口茶，问：“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地方？”我改正还不行吗？他咽下了这句话。
“一开始是因为你的脸……然后就是……”哈尔丁忽然住口了，“秘密。”
“我很难相信一个人会因为这样的理由，呃，爱上我。”艾德蒙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尴尬，“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上床，那你可以省下这个时间了。”
“你确实不像会和别人随随便便就出去的人，所以，你那天为什么要跟我走？”
这是个好问题，艾德蒙德几乎立刻给出了回答：“我喝醉了。”
“在我看来这不是理由啊。”
又开始胡搅蛮缠了。艾德蒙德叹了口气：“要怎么样你才肯放弃这些念头呢？”
“很简单，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我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答应和我交往一个月怎么样？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觉得我们没可能，再另说。”
“不，”这次艾德蒙德给气笑了，“你太狡猾了。”
“为了让你答应，那可是需要狐狸的智慧和狮子的气魄哦。”哈尔丁朝他眨眨眼睛，“怎么样，你就考虑一下嘛～”
“我——”打破这种僵局的是艾德蒙德的手机铃声，他忍不住舒了口气，对面的哈尔丁怨念溢于言表，看得他忍俊不禁。然而当他看到联系人的姓名时脸色一下子变白了，迅速接起了电话，“您好，我是艾德……好的，我马上过来。”
“你先走吧。”哈尔丁在他挂了电话之后这么说，“如果想好了给我答复，嗯？”
艾德蒙德胡乱点点头，便匆匆忙忙往外赶。他此刻连哈尔丁说什么都没往心里去，只一心挂念着他弟弟佩科的事。
佩科生来就有严重的哮喘，虽然随着治疗已经渐渐不再发作，但始终是个隐忧。他曾经劝说佩科住在他们在奥兰谢特的乡间别墅里，但小家伙异常坚决地表示要和哥哥一起到大吉贝尔克来。
“虽然我不懂股票和账本，但我可以帮你鉴定茶叶呀。”他这么说。
佩科生来就有敏锐的味觉，尤其在制茶上更是天赋异禀，现在他们上市的几款新型红茶都是他全程监督着完成的。艾德蒙德虽然担心他的身体，但终于看到佩科能有件做得开心的事，也不免感到欣慰，便不再对他说少去参与的话。距离上一次佩科的病发作已经过去半年了，艾德蒙德感到庆幸的同时，想着这或许是他们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预兆，在最近两个月里便渐渐放松下来。
现在他坐在病房里，佩科已经吃过药睡着了，灯光调得很暗。艾德蒙德给他掖了掖被角，确认窗户关好，悄悄走出房间。
“这次辛苦你了。”他冲路狄法表示了谢意，这位青年是佩科的家庭教师，这回也是他及时发现了佩科的情况，并给艾德蒙德打了电话。
“照顾好他是我应该做的，”路狄法摇摇头，“比起这个，您今天应该很累了，不如先回去吧，这里有人看着的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先在医院呆一夜，你先回去吧。”艾德蒙德拒绝了，他现在一时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佩科身边。这一回再怎么想，他也觉得是自己的疏忽，如果不是最近都忙于公司和私人事务忽略了佩科的状况，也不会有今夜这样惊险的情况。
路狄法知道这位雇主的脾气，劝不过他，只好向他道别先行离开了。
艾德蒙德暂时放了一半的心，他确认了佩科没什么异常，下楼打算买些自家弟弟喜欢的零食和咖啡。这会儿已经是深夜，医院走廊里只有医护人员和几位家属，环境空旷未免感到有些寒冷。艾德蒙德打了个冷战，迅速买好了需要的东西。他提着口袋往回走，想着明天的日程安排，以及佩科相关的事。
电梯门打开，他想也没想便往外走，两步之后才发现自己精神恍惚按错了楼层，这里比他预订要去的地方低了一层。电梯已经接着上升，毕竟路途也不多，他索性走进这一层，打算从内部的楼梯往上。
“……你确定已经没事了吗？我摸起来好像还很烫。”
这声音……是哈尔丁？
在路过某间病房的时候艾德蒙德忽然听到里面飘出的对话，关于哈尔丁的事现在总算被他记起来了。思考着对方今天赶时间似乎也是为了看护病人，他想既然遇见了，不妨打个招呼。
艾德蒙德倒退两步走回去，房门没关，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，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况，正是哈尔丁。
——然而他还抱着另一个人，他们正在接吻。
艾德蒙德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脸。
这个人长得几乎和他自己一模一样。
TBC